Joyeux澜青

扎根在土地上,去热情

【及岩】海上的奥德修斯

△又名《青城输的那天晚上他俩到底说了什么》《及川彻与高中女友分手内幕大揭秘》

△及岩细腻的小甜饼,看了不亏ԅ(¯﹃¯ԅ,其实这是我写的非常文艺?的一篇文啦

△全文4000+,及川彻人在阿根廷的时间点



                     —海上的奥德修斯—


     宫城县春高预赛,青城1:2输给乌野,及川彻六年无一次进入全国。同年,他穿过太平洋,跨越18069公里,在阿根廷开始他职业排球的生涯。


     及川彻是冬天离开的,荼蘼花的尸体早被蛾子蛀成了粉末,迷迭香的气味却浓郁到让岩泉一食不知味,在夜里发腻到招引蜂蝶。


     “所以,唔噜,我们的奥德修斯真去了阿根廷?”花卷坐在岩泉旁边,一边吃着叉烧拉面一边问,岩泉回了个嗯,便放下筷子,神色怔忪。花卷看他这个样子,有些讶异,岩泉很少有这种对及川直白又眷恋的情绪表露,“他走之前还跟你说了什么?”


     “初冬寒风吹到头,化为大海波涛声。”

     

     很美的俳句。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在阿根廷,训练与比赛占据了及川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几乎所有的时间,但他觉得很痛快。来到这里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筹划良久,关于“才能的天花板”的问题,他必须亲自去解答,否则就会溺死在刺眼的黑暗里。驶向远方,也不过是为了能更坦荡地靠岸。


     除此以外,他很想念岩泉。


    初来乍到,语言、气候、习俗什么都不通,及川却只花了一个月适应,他语言天赋极高,又擅长与人交流,做什么都显得游刃有余。“请给我一份烤饺子~”尾音性感地上挑,眼睛半眯着,像月牙围着的两条星河,收银小姐姐被这个男人的笑迷得七荤八素,十二个一份的饺子盒里她手抖放了十五个。

     这里是异域的盛夏,空气中闻得到马黛茶的香气,及川彻偶有空闲,就爱到海边潜水,看五彩斑斓热带鱼。花卷和松川曾经都吐槽过他是不是有“恋海癖”,因为每次一团建,及川就滥用私权把他们拐到海边,虽然每次都是不同的海域,但他们达成共识:海洋跟海鲜,去哪都一样。只有及川彻每次都兴致盎然,仿佛在解锁不同的藏宝地。

     但岩泉知道及川其实是怕海的,不是深海恐惧症那种害怕,更像是一种应激反应。

     奥德修斯用了十年与大海斗争,海似乎与厄运相连。但海同样美丽。


     及川所在的队伍队员个人能力都很强,强者的好胜心也不容小觑,这种好胜心是双刃剑。它是队伍与强敌厮杀对峙时手握的利器,却也在用力过度时割伤持者的手。

    他们一场比赛惜败,原因是又遇到之前输过的队伍,年轻人大多是骄傲恣肆的,对方见到上次的手下败将难免奚落几句,话里话外刺得人上火。磨合期心浮气躁的年轻球员们迫切地想要一雪前耻,结果整个队伍在第三局的时候太过急躁,进攻线路屡屡被看穿。

    心情浮躁的他们毫无悬念地再次落败。检讨会快要结束时,留着大胡子的教练说:“你们要记得,是为了什么在打排球。”

     老实说,最近及川彻也在这么问自己。高强度的训练让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托球机器。天才拥有绝对纯粹的信念,这让他们注定与凡人保持距离,但及川是普通人,他深爱排球,却敏感多思,被动体会各种纷杂的情感,譬如嫉妒与恐惧,它们成为路上的绊脚石。他喜爱的东西也能将他打倒,及川的花园里藤蔓丛生,虫子活跃的土地上杂草与百花并存,花开时芬芳四溢,花败时弥漫闷人的腐臭。

     那天晚上他半梦半醒间似乎看到时间倒流的痕迹,汗水濡湿的被子蒸腾出暴风雨来临前土地的涩味,及川彻随着一声闷雷,同暴雨一同灌注到海里。六年没逾越的高山与被黑狼紧追的焦虑感形成一股巨浪打在他的身体上,伤口的缝隙里种着洛托斯花。洛托法戈伊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劝他吃下它们。

     最后一场IH赛,牛岛若利把球砸在他的灵魂上,波吕斐摩斯啮食着他的身体。

     海底有五光十色的珊瑚虫尸体,斑斓的海贝一合一翕,成群的小鱼经过刮起了水中的旋风。及川听到塞壬女妖的歌声,他用手堵住耳朵,声音却在身体中激荡,内脏打嗝般撕裂,火热的汁液爆涌浸透全身。他快被自己的血毒死。埃克罗厄斯的女儿啊,血液中诞生的美丽妖精,不要拔去我飞翔的翅膀。

     画面一转,是岩泉一打下他挥起的手,用头把他撞出鼻血,北川高大的王牌说:“我们队里没有一对一能打赢牛若的家伙。六个人强才算真正的强吧笨蛋!”桔梗花的香气将他的梦诱惑到了春日的雨夜,记忆中若有若无的喘息声让他的身体暖和了起来,对,佩涅洛佩在等着他。

     及川彻带着热泪,从与岩泉一碰拳的夜里醒来。暴雨浇透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睛在雾色里闪闪发光。

     从纷杂的梦中睁开眼,回归现实的及川彻久未回神。他看向窗外,朦胧的光线透过窗缝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他回忆着梦中的岩泉,高中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的那个夜晚的岩泉。

     勾起嘴角,他拿出手机给岩泉发了信息:“笨蛋岩酱,昨晚梦到你了。”


     我又被你拯救了,我的爱人。


     几天后去巴西打比赛,及川碰到了日向,小不点被晒黑了,肌肉练得匀称而更有爆发力,粗砺的沙滩让他的身体变得坚实,果然所有人都在改变,但看到这个橙色太阳还是蹦蹦跳跳地喊他“大王”,及川彻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两年前在青城的夏天。

     惨败给啤酒兄弟后,及川陪日向走了一段路。巴西的夜晚明亮而喧闹,到了市区也隐隐约约能听到人们载歌载舞的声音。及川回味起刚才打的比赛,一种很久没有体会过的新鲜感让他心情舒畅,若有所思。

     他问日向,问这个永远保持蓬勃生机的小兽:“明明已经在室内排球上达到一定高度了,还非丢下进度跑到这儿来,重头开始练起,不会很苦吗?”

     “挺苦的,但是我很喜欢升级啊。”日向看着灯火通明的楼,表情坚定,带着一种满足感:“这种从无到有的喜悦,无论怎么重复都不会腻呢。”


     及川彻那天晚上入睡平静,没有做梦。

     他曾忍受过无数令人心碎的艰辛,经历过各种战斗和凶恶的狂涛骇浪,现在他赢得了安稳的睡眠,往日的苦难被点燃,散发出薰衣草的味道。

     “既然想要朝更高处迈进,就势必要经历很多苦楚,但我也时不时感受到快乐,那些快乐,总会及时地伸出手拉我一把,就算不小心忘记了,我也会再次回想起排球的快乐”

     这段时间的迷茫在跟日向打了几天沙排后彻底烟消云散,他操控海风,利用沙砾,排球在纤长美丽的手中自由地起舞。及川彻找回自己的初心。


     大王者重拾起行囊,继续在荆棘路上前行,利刺割伤他的肌肤,疤痕成为他朝圣旅途的徽章,时光如同他指间的沙砾,不经意间溜了个干净。及川跟俱乐部签了三年的合同,从日本的冬到达阿根廷的夏,几个月后,他又会在阿根廷的烈日中拥抱故国的雪。


     一件尴尬的事情发生在回国前夕,及川彻感觉自己正在拍摄虐恋情深的狗血剧。那时他正陪朋友在美食街探店,走进一家阿根廷特色菜餐厅,香肠面包、添加了马苏里拉干酪的披萨饼,“再来一份米拉尼萨。”及川彻的声音跟清脆的女声重叠,他循着声音望过去,跟披着栗色长发的女性来了个对视。“ ?” 空气都凝固在这鸡牛肉烤香的甜咸气味里,及川彻尴尬地咽了咽口水:试问,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在异国都能碰上自己不算和平分手的前女友窒息呢?

     对,及川彻碰上了高三时把他甩了的前女友。此时他正在小酒馆里跟她面面相觑。率先打破尴尬的是及川彻,他朝服务生招了招手,点了两杯牛奶,被她嗤笑:“及川君怎么不喝酒?”他放低姿态地笑了笑,褐色玻璃珠般的眼睛闪烁着让人看不透的神采,“我们规定不能喝酒的。”她似乎被及川这种笑容刺激,“你总是这样,笑容虚伪得让我害怕。”

     她记得那时候他也总是这么笑着,亲切和煦,却如同生不起肌肤一点暖意的冬阳。及川会抽出宝贵休息时间陪她去逛街、吃饭,但从来吝啬于向她吐露自己的心事,即使她听说了他的遗憾,看到了藏在他眉间的痛苦,他也从不依靠她。哪怕因为寒冷凝固的表情低于零度,冷空气暗自隔开她万里。及川彻也从没想过让他的心走进。他就像是离群索居的独狼,谁也别想成为他的同行者。

     可她明明亲见过他对着岩泉一倾诉,也见过他笑得欠揍又富有勃勃生机。

     IH赛结束后,她以为及川会很伤心,但之后一起吃饭时,他却什么都没提起,脸上依然带着标准的笑容。但她知道他在排球馆里落泪,知道他的不甘心,而现在她更清楚,及川彻不爱她。自尊与愤怒让她分手那天痛骂了及川一顿:“你这个人真虚伪。”她歇斯底里,她怒火中烧,她希冀于用恶毒的话语撕碎他精致的面具。

     对于及川彻而言,他亏欠她,此时更赞同她,他笑出了眼泪,是啊,我是个多么虚伪的人?嫉妒会充斥我的内心,掌控欲腐蚀着我的眼睛。

     原来只有岩泉一能涉足这片禁忌之地,或许他才是奥德修斯。

     所以及川彻确是离群索居的狼,只有岩泉一可以成为他的同行者,也只有岩泉一愿意成为他的同行者。


     “是啊,我总是这样。”


     傍晚五点的阿根廷小酒馆已经开始喧闹,而此刻在异域的岩泉一还在床上做梦,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黄昏与黎明,或许是那条短信给予岩泉这段时间的心理暗示,他最后一个梦同样美丽。蝴蝶翩跹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遥遥向彼岸飞去,他变成了古希腊神话中的爱神,吟诵最真挚的情话。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同样深刻的那个夜里,我说,及川彻,你知道你哪一点最让人目眩神迷?

     我爱你这不屈的灵魂、这不甘平庸的心。炉灶燃着熊熊的火焰,劈开的雪松和侧柏燃烧时发出的香气弥漫全岛屿,你却偏偏要挑战铁锈味汹涌的大海,跟诸神抗争,只为了到达未知的约定之地。我心甘情愿地陪同你,连带你的虚伪与嫉妒,敏感与阴郁,它们是散发着独特魅力的黑珍珠,在你的皇冠上闪闪发亮。


     但其实那天岩泉一只是抱住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刚毅,声音却晕染了最缱绻的水汽。

     “别怕,我会在这里。”

     “一直吗?”

     “一直。”


     临走前,及川彻发了一条line,“我回来了!”配图是在机场拍的阿根廷国旗,阿根廷国旗自上而下有浅蓝、白、浅蓝三段,白色长方形中间是一轮“五月的太阳”,太阳本体酷似一张人脸,象征自由和黎明——这个国家确实给他带来了这些。但怎么看都有点鬼畜的太阳人脸让他总联想到仙台市体育馆的那个挂像,这也算乡愁嘛,及川安慰自己。


     在大洋彼岸,夜已经很深,地上铺着厚厚的雪,凌晨四点的日本比白天更冷,北风把岩泉吹的脸僵,但他血液沸腾,肌肤发烫,很久没有这么温暖过了。

     那边,及川彻正拉着行李箱,大踏步得向接机口走去,迎向他阔别已久的爱人。

     在等候处,岩泉的视线定格在那个身影上,那个人穿着厚重的冬青色羽绒服,围了一圈羊毛围巾,却还是那么纤长,富有灵性,他的脸更变得多了一份坚毅。

     “我回来了,小岩。”

     岩泉什么都没说,他大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这个日思夜想的人。


     “初冬寒风吹到头,化为大海波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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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注释

①“初冬寒风吹到头,化为大海波涛声。”写这句俳句的日本诗人是池西言水,译者是郑民钦,参考赏析:“寒风凛冽,吹刮在山头、原野,呼啸而去,何处是它们的尽头呢?当寒风吹到波涛汹涌的海上,便消失在激荡喧嚣的涛声里。这就是寒风的归宿。”


②文中的奥德修斯是荷马史诗《奥德赛》中的主人公,是一个英雄。故事梗概可以自行百度了解一下,或许再看这篇文就能有不同的感悟:及川彻是奥德修斯,岩泉一也是奥德修斯。


③意象解读

塞壬女妖:奥德修斯在海上遇见的女妖。塞壬来源自古老的希腊神话传说,在神话中的她被塑造成一名人面鱼身的海妖,飞翔在大海上,拥有天籁般的歌喉,常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沉没,船员则成为塞壬的腹中餐。

洛托斯花:其实就是忘忧花,一旦吃下它,人们便流连往返,不想再回家了


④花语解读

荼靡:它是夏天绽放的最后的花朵,花语是末路之美,昔日的繁华与如今的凄凉一相对比,让人为之动容。文中“荼蘼花的尸体早被蛾子蛀成了粉末”,也就是相说凄凉不再。

迷迭香:最常见的花语是有留住回忆的含义,常被用来象征坚贞不渝的爱情,可送给爱人表达爱意。它还有着想起我的含义,可送给恋人,表示希望对方能不时想起我们。

桔梗花:永恒的爱、无悔的爱、勿忘的爱。

(薰衣草香有助眠的效果)


一点感想:写这个文的过程很坎坷,查的资料很多很杂不说,中途还崩了一次又重写,写完了各种修bug,比如阿根廷跟日本的时差,南北半球季节的差异……我个人写文的初衷肯定是为爱发电,但同时也非常希望大家能体会到我想表达的他们的感情,同时能学到一些小知识(我不是老师啊喂!),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阅读,也欢迎大家点进合集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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