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eux澜青

扎根在土地上,去热情

【云次方】一朵花的自白


△又名《王老舞说他应当拥有姓名》

△吐花症梗,设定是真实存在的病症并不稀奇,治疗方法是暗恋对象的一个吻。注:如果暗恋对象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接吻无效。

△he,7000+,无脑小甜饼,大家看个开心呀


                   

                      一朵花的自白


     

     长沙的冬天总是格外寒冷,大多数时候天色也不好,阴沉沉的铅灰色呈倾倒之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梅溪湖边上一个黑色不明物体缓慢徘徊着,如果这个时候有粉丝路过,大概能尖叫着认出这个裹着长款黑色羽绒服,戴着个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水灵大眼睛的人是郑云龙。

     《声入人心》的录制节奏紧凑,经常是定下歌曲过不了两三天就要彩排。长时间的高强度练习让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提本来就懒散爱睡觉的郑云龙。但平日里总是犯困的人在难得的休息日里破天荒得没有窝在屋子里补眠,甚至还在湖边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冷风。凑近看的话还能发现这人平时半阖着的眼睛也精神抖擞得大睁着,细看还能在里面找到几分愁苦。——这实在是有些不平凡,毕竟来自青岛的狂劲老哥心比天宽,很多事都不过多在意,能让他愁得放弃睡觉,可见是个大事。

     可不就是大事嘛。

     他摸摸索索得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摊开手,几片花瓣完好得躺在手心里。

     郑云龙越看越愁,突然一阵剧烈咳嗽。长久的咳喘让他整个人都不自觉得弯下了腰,等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他移开捂着嘴的手,毫不意外得看到手里躺着一片洁白的花瓣。

     这下他肉眼可见得更愁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只是参加一个综艺就能摊上这种事。本来听阿云嘎说这个综艺能推广音乐剧,再加上自从毕业他和阿云嘎虽然一直保持联系,但也是聚少离多,听到能同吃同住三个多月,实在是有些心动,也就答应下来了。要是早知道会遇上这个事,就算再来十个阿云嘎劝他,他也是宁死不从的。这下时不时咳出几片花瓣,被阿云嘎撞见非得揪着他招出暗恋的人,到时候他能怎么说?老子他妈暗恋的人就是你?

 

     没错,郑云龙喜欢阿云嘎。

 

    至于是什么时候喜欢的,他也不清楚,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是毕业大戏。他搂着阿云嘎的腰,璀璨而暧昧的灯光掩映在阿云嘎的脸上,明明是一张花了妆的脸,假发也乱糟糟的,他却鬼使神差得吻了下去。演出结束后同学都在打趣那个实实在在的深吻,他一边笑着说自己那是为艺术献身,一边偷偷瞄身边的阿云嘎。看见身边的人也被逗得一起笑眯了眼,郑云龙松了口气。从阿云嘎嘴唇上沾染的劣质口红还残留着一股塑料味,刺鼻的气味此时放大了一万倍,一路从鼻腔窜进脑神经,刺得他头脑晕眩,手掌心渗出冷汗,耳边全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心知肚明,吻上去的那个人不是Collins,是郑云龙。

     是郑云龙在亲吻阿云嘎。

     但阿云嘎只是把郑云龙当成好兄弟,完全没有其他的心思,更何况他那时还有个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这份暗恋也就被郑云龙放在心里,毕业后两个人各自为理想奔波,本来想着等时间久了,这份喜欢总会淡下去,他和阿云嘎还是最好的朋友。

     谁知道就出了这档子事。

  

    郑云龙第一次吐花那天比今天梅溪湖的天气好得多,他和梅溪湖其他几个人一起窝在阿云嘎的房间里讨论下一次登台歌曲的和声,暖融融的阳光破开连日的阴翳照进房间,晒得他昏昏欲睡。阿云嘎见他困的眼皮又要粘在一起,自觉得把肩膀靠了过来,一条胳膊把人半圈在怀里,一只手还和撸猫似的轻轻揉按着脊柱。郑云龙舒服得眯了眼,无视着对面一群兄弟惹到了的表情,又往人怀里蹭了两下。困倦时的脑子想不了事,他双目无神地放空了几秒,愣头愣脑就侧仰着头盯起了阿云嘎的脸。或许是冬日的暖阳太容易让人放下防备,郑云龙看着阿云嘎线条凌厉的侧脸,距离近得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过去,阿云嘎早就不像大学时那么瘦骨嶙峋,整个人的气质也温和了许多,甚至比大学时更好看了几分。周围人依旧在叽叽喳喳得交换着修改意见,他却久违地感受到了沉静,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大学时那股晕眩感再次包裹住了他,胃部像是藏着一只蝴蝶,搅动得他心口都在发疼,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出来。

     郑云龙敏感地意识到了不妙,不动声色地起身装作去上洗手间。关上身后的门,他猛地冲向洗手池,发痒的嗓子让他恨不得把肺也一并咳出来,咳着咳着一片花瓣就这么猝不及防得从嘴里吐了出来。白色的花瓣落在冷色的水池里,苍白一如他的自我安慰。

     等着时间淡化感情的想法就像是个笑话,一片花瓣就可揭露真相。

 

    就这么遮遮掩掩得咳了几天,眼见得吐花的频率越来越高,花瓣的颜色也越来越深,郑云龙真情实感地愁了,愁得他大冬天搁湖边吹冷风。但再愁也没办法,阿云嘎不喜欢他。

     想到这郑云龙再度叹了口气,在呼啸的冬风里缩了缩脖子,转身往酒店走。他打定了主意,既然没办法治,那就先瞒着,省得暴露了之后阿云嘎那操不完的老父亲心搅合得他过日子都不安生。

     酒店大堂的中央空调不分昼夜得运行着,郑云龙刚踏进大门就被暖气迎面扑了满怀,在寒风里冻得麻木的手脚稍微回暖了点,但冷热环境的瞬时切换刺激得他喉咙发痒,又有了咳嗽的欲望。紧赶两步踏进空无一人的电梯,按下楼层数后郑云龙就开始咳。这个时候其他成员基本都在补觉,加上这么个鬼天气也没人愿意出门,郑云龙乐观估计了一下情况就放心得敞开了咳。

    不怕,反正也没人看到。

     “叮——”

     楼层到了,郑云龙边咳嗽着边埋头往外走。

    

     “咳、咳咳——”

     “呦呵,龙儿啊这是打哪来啊?”

     “咳——!噗!”

     “………”

      王晰看着被自己打招呼声吓到咳出几片花瓣的郑云龙,沉默了。

     对面的人抬头愣愣地瞧过来,眨巴了两下眼。王晰看着那双透着无辜的大眼睛,头也隐隐疼了。

 

    “说吧,你这是暗恋谁了?”王晰把郑云龙拎到自己房间里,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无语凝噎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王晰开口打破了沉默。

     苍天可鉴,他只是想出门买一盒润喉糖,谁能想到一开电梯门就碰上这么刺激的事。眼见着对面坐着的郑云龙挪了挪身子又往沙发里蹭了蹭就是不开口,王晰头更疼了。

     “你不说全世界也都能猜得到,是不是嘎子?”

     对面的锯嘴葫芦赏了他一个眼神。

     王晰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是真不想掺和进他们俩的事。可谁让自己是哥呢,花瓣就差怼着他脸咳了,他总不能不管。奈何对面的人是个大爷,把咳出的花瓣随手一抹,还能给自己倒杯水喝,比谁都像个没事人。

     “你这咳了几天了?颜色看着有点深啊,你赶紧去找嘎子说说,说开了完事。”王晰自觉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对面坐着的郑云龙做个人,可怜可怜他们周遭日常被迫搅合的兄弟们。

     郑云龙被叨叨得烦了:“一星期了,不说,没用。”

     王晰从这简明扼要的回答里抓住了重点:“一星期了?!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这拖久了是要出事的啊!还有啥叫没用?你说都不说你就知道没用?”

     “是真的没用,晰哥你就别操心了,嘎子他不喜欢我。”

     王晰噎了一下:“你说啥?嘎子不喜欢你?” 不能怪他不信,这两完蛋玩意天天祸害其他人,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早就搞在一起了,现在在这里玩单恋剧情,搁谁谁能信。

    “真不喜欢,我们平时就是关系好…….”

     “…….龙啊,”王晰尽力克制住自己那一脸的脏话“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瞅着嘎子那眼神,看上去不像对你没意思。你实话告诉哥,你是不是根本没和他说过?”

      郑云龙看王晰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怎么信,但事实上阿云嘎不喜欢他这个事千真万确。

     “晰哥,我实话和你说吧”,郑云龙稍微挪正了点身子,“我亲过他了,没用。”

     “哦,亲过了啊…….什么?!亲过了?!”

     郑云龙实在被他一惊一乍得搞得受不了,直接扔了个白眼:“是啊,我有他房卡,那天吐花之后我当晚就偷偷去过他房间趁他睡着亲过了,什么用都没有。”

     王晰沉默了。

     他不知道是该吐槽郑云龙半夜潜进人房间,还是震惊一下他真的拿到了单箭头剧本。但他看着郑云龙一脸懒散随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落寞也有点心疼,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调侃。

     “龙儿啊,你也别难过,感情这个事吧也勉强不来……”

    “行了行了,晰哥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郑云龙看他像是没完了,赶紧打断“这事就这么着了,你别告诉嘎子啊,我先回去了。”

     “哎,你怎么说走就走,你等会哥还没说完呢。”王晰看着他这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操碎了心,见人说了就走,赶忙把人往回扯,谁知道这人下盘是真的不稳,稍微一扯就往后倒。

     茶几和沙发之间空间狭窄,王晰眼睁睁看着面前187的个头往他身上栽,左支右绌间只来得及往后退了两步,最后还是他一起撞到了沙发上。

 


    “晰哥,一起出——”阿云嘎推门进来,看见沙发上叠在一起的两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咳咳——咳——”

     郑云龙被突然进来的阿云嘎吓地炸了毛,没控制住连咳了好几声,几片花瓣也当着阿云嘎的面轻飘飘落了地。眼睁睁看着石化的人彻底凝固成了雕塑。


    哦吼。

 

    阿云嘎最近愁得整个人都沧桑了几分,更加贴合了他老父亲的人设。那天他去约晰哥出去吃饭,结果就撞见找了好久不见人的大龙和晰哥姿势诡异地躺在沙发上,更要命的是郑云龙当场就给他表演了个吐花,花瓣是怪好看的,如果不是从郑云龙嘴里吐出来的他或许还能夸两句。他当时就给吓坏了,急着对郑云龙问东问西:什么时候开始吐的花?吐多久啦?你暗恋谁呀?可郑云龙异常坚决,打死也不肯说,问的烦了也只是说对方不喜欢自己,他们没可能。

     “嘎子,你别急,啊,这玩意也死不了人,你让龙哥过点清静日子。”

     可阿云嘎能不急吗,这病虽然不要命但对身体伤害也大啊,眼瞅着郑云龙吐出来的花瓣颜色越来越深,昨天甚至掺了血丝,他急的夜里睡不着觉,眼睛也熬红了。郑云龙不肯说,他就自己细细筛选,他们关系一向亲密,彼此的社交圈也都基本清楚,可他一个一个排查,实在想不出郑云龙会暗恋谁。他心急如焚,却也隐隐有股异样的失落。他本以为他对郑云龙了如指掌,却没想到他偷偷喜欢一个人到了吐花的地步,甚至吝于告诉阿云嘎那个人是谁,像是怀抱着宝藏的守财奴,那样的珍视与独占欲刺痛了阿云嘎。他急于从郑云龙口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却不只是出于对友人的担忧,不知名的负面情绪侵蚀着他的心脏,让他辗转反侧。但阿云嘎没有多余的心思深究这份情绪的源头,对郑云龙的关切占据了绝对上风。

     

     他这边毫无头绪地进行排查工作,另一边王晰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躲避阿云嘎无休止地探问,顺便继续对外隐瞒自己病症,郑云龙这几天就像在王晰房间生了根一样,时不时就要到他这边来避避风头。王晰看着赖在沙发里边喝茶边咳花瓣的人,又心累又不能真把人给赶出去,只能天天和这个摊成猫饼的人共处一室,连和他家深深相处的时间都大幅度地缩水。王晰心里滴着血,更要命的是这几天阿云嘎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平时对谁都笑眯眯的老好人看着自己就变成了草原上的狼。就冲这醋劲,要说阿云嘎对郑云龙没那意思他是万万不信的。王晰看看在沙发上咳得接不上气的郑云龙,又想想自己的深深,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得找嘎子谈谈。

     王晰瞅准了时机,一两天后趁着天气放晴,好说歹说以呼吸新鲜空气有利于身心健康为由把郑云龙给劝出了酒店散步,转头立马去找了阿云嘎。

    阿云嘎一向刻苦,王晰在排练室毫不意外地找着了人,他上来二话不说就拉着人往旁边坐,说是要和阿云嘎谈谈。阿云嘎被他搞的一头雾水,但也顺着放下手里的乐谱,和他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嘎子,哥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大龙的那个病。”王晰也不兜圈子,开口就说明来意,肉眼可见地看见身旁的阿云嘎坐得更端正了点,眼神瞅着他瞬间亮了一倍。

 

    豁,王晰心想着,这要是没意思我王晰就去和蔡程昱唱high c。

  

   “晰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阿云嘎现在就像是逮着救命稻草,恨不得王晰开2.0倍速把知道的情况全告诉他。

     “大龙都和你说了些什么?”王晰摩挲着手里的手机,先试探着反问了一句。

     “大龙他什么都不肯和我说,”阿云嘎说着又有点急,“他只是反复强调他和那个人没可能,然后打死也不肯多说了。”

     王晰看着人急的眼眶都有点红,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嘎子,你有没有想过,大龙这个性,比咱们都洒脱,要是喜欢谁大概率就直说了,他现在这么顾虑,肯定是因为情况特殊。”

 

     阿云嘎也知道这个道理,郑云龙最是坦诚,像是无拘无束的风,喜欢就是喜欢,当年暗恋班上的女同学,即使他当时看上去像是只傻骆驼,也敢直接去找人女生表白。像现在这样对喜欢的人三缄其口实在不寻常,除非是情况特殊。比如……比如他暗恋的人已经有心上人了。看着眼前唠唠叨叨的王晰,阿云嘎似乎打开了新思路。想想郑云龙这几天黏在王晰旁边,再想想他讳莫如深的态度,阿云嘎看着眼前的已婚人士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王晰叨叨半天突然意识到了身边人的沉默,偏头一看,阿云嘎的眼神吓的他一哆嗦,手机都给砸到了地上。那双眼里带着浓重的怀疑和审视,更像是被觊觎了所有物的狼王,眼里迸发出暴涨的攻击性。

     王晰颤巍巍捡起手机,一边飞速思索自己说了啥不得了的,联系前因后果,老练的社会人几秒钟就明白了阿云嘎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时间脸都有点青了。

     “嘎子,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再乱想大龙就得第一个削你。”

      阿云嘎也只是一时相岔了,见王晰一脸看见智障的表情,脑子转过弯来也有点不好意思。

     “实在是抱歉啊晰哥,你看我这不就是有点着急嘛。”

    “你这哪是有点着急,你这是像被人抢了全部家当。”王晰翻了个白眼,对着这个榆木脑袋心里急得捶胸顿足。

     “嘎子啊,你不觉得自己对大龙的占有欲太强了吗?”王晰正了正神色,决定提点他一下。

     阿云嘎被他问得一愣,勉强牵扯出一个微笑“没有吧,我就是上大学习惯了照顾他,他这一病我也担心啊。”

     “真的就只是出于习惯吗?嘎子,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黑眼圈有多重。”

     “晰哥,我们这不是关系好嘛……”阿云嘎有些慌,他直觉王晰后面的话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急于说些什么补救。

     “别说是朋友了,家人之间也少有如此的。大龙虽然生了病,但你我都知道这个病急不来,况且也不会威胁生命,你到底为什么焦虑成这样?”

    “更何况,”王晰不给阿云嘎狡辩的机会,继续开口“大龙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告不告诉别人也是他的自由。”

     “嘎子,你到底在意些什么呢?”

    

     你到底在意些什么呢?

  

      阿云嘎被问的哑口无言,那些被压抑着的阴暗情绪像一锅终于达到沸点的滚水,在他的心脏中炸裂开来,游走于四肢百骸,像岩浆一样灼烫着他久戴的面具。他的伪装在炽热中扭曲融化,露出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本质——那是嫉妒的火焰,火芯中是滚烫的爱意。

  

    他在意的其实是谁夺得了郑云龙的青睐,谁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珍宝。

  

    王晰看着阿云嘎煞白的脸和恍然的眼神,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赌的不错,阿云嘎确实是喜欢郑云龙,只要需要有个人来点醒一下。

    郑云龙真应该好好谢谢他。

    王晰沾沾自喜了一下,准备为牵红线事业再添一把力“嘎子,你再好好想想,大龙他不肯说,也可能是因为他和对方是很好的朋友,说了怕朋友都做不成啊。大龙的朋友里面,他最看重谁,和谁最亲近?”

     阿云嘎愣了一下,随即眼睛越睁越大:“是……我?”

     王晰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看着这人从震惊演变为狂喜,感觉自己真是人间月老,现世雷锋。

    郑云龙和阿云嘎真是都应该好好谢谢他。

     还没等他想好要让这两人怎么谢谢自己,阿云嘎就猛地站起了身,“晰哥,我先去找大龙了,你坐着就是。”说完人就往门外冲,王晰拦也没拦住,眼睁睁看着人就这么跑远了,留他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排练室发愣。

     王晰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以后在那俩完蛋玩意旁边,大家都会变得更加多余。


     

     阿云嘎是在梅溪湖边找到郑云龙的。彼时郑云龙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发呆,他懒,加上吐花症弄得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更不愿意站着了,干脆找了个椅子休息。湖边的长椅是纯木制的,也没有什么垫着的东西,郑云龙背靠着椅背,怎么调整坐姿都觉得后背有些硌得慌。这个时候他又不免想起阿云嘎,内蒙人对着他一向不避讳肢体接触,坐着的时候经常把他半圈在怀里,一边的手臂放在他身后,给他的背提供一个倚靠的受力点,郑云龙也配合,直接将一部分身体力量移到手臂上,实实在在是一副依赖的样子。想到阿云嘎他又开始咳嗽,白色雏菊的花瓣从他嘴边飘落,风一吹就四散飞舞,没着没落得像是他悬在空中的心。雏菊,是隐藏的爱意。

      他嘴上对王晰说的随意,但心里并不好受,他想起他偷吻阿云嘎的那晚,皎洁的月色从落地窗处照进来,浸染了大片的房间,他带着满腔的孤勇和一丝丝期待吻上熟睡之人的唇瓣,祈望奇迹的出现。但他等了很久很久,夜色静谧,熟睡的人依旧沉浸在梦乡,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他的一声闷咳和从嘴边滑落的一片破碎的雏菊花瓣。他似乎即将溺死在如水的月色里。

     想的太出神,阿云嘎都站在面前了,郑云龙才反应过来。他一如往常地随口招呼着,身体在椅子上动都不动。“嘎子,你怎么过来了?大冬天的梅溪湖这么受欢迎吗……”

     “大龙,”阿云嘎打断了他的话,一双眼直直得盯着他,“你暗恋的人到底是谁?”

    “……”郑云龙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稍纵即逝,抬起眼时又是嘻嘻哈哈的样子。

     “哎呦班长你怎么没完了,都说了我和他没可能…….”

    “是我吗?”阿云嘎盯着郑云龙瞬间噎住的表情,“就是我,对不对。”这次是完全肯定的语气。

    郑云龙笑不出来了,他手指控制不住地抖,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粗哑难听。他无从狡辩,阿云嘎的神情太过肯定了,他不是在询问他,而是直接给他下了判决书。

    “嘎、嘎子……你别多想,咱们……咱们以后还是兄弟,我就是一时想不通,过些日子就没事了……真的,你给我点时间,我过不了多久就不喜欢你了。”

     太慌乱了,他像是一个罪犯,在那天的月色里早已知晓了自己惨烈的结局,如今被当事人戳穿,最后一点体面似乎也不复存在,满是丢盔弃甲的狼狈。

     

     阿云嘎眼见着郑云龙眼眶都红了一圈,平时总泛着水光的眼睛蒙上了暴雨的阴翳,他心疼地搂紧眼前抖得不成样子的人:“大龙你别哭啊,我喜欢你的,你别哭。”汉语二外选手说不出漂亮话,在这个时候更是急的不行,翻来覆去也就是别哭、我喜欢你之类的句子。

     郑云龙听了这话反而不抖了,生出一股悲凉,他挣脱开阿云嘎,抹了把眼睛僵笑着:“嘎子,你别为了安慰我勉强你自己,我真的没事,你别乱说什么你喜欢我。”

     阿云嘎傻了眼:什么叫别乱说?

     “你在说什么呀大龙,我真的喜欢你啊。”

     “行了嘎子,龙哥知道你对我好,但安慰我也不是这么着的。”郑云龙肯定是不信的,阿云嘎不喜欢他,以那天晚上的花瓣为证。

     他故作轻松得避开了这个话题,起身打算往回走,“我这就先回去了,你别跟过来,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说着就利落得转过了身。

     阿云嘎没漏过郑云龙转身时黯淡的眼神,又心疼又着急,奈何他怎么喊郑云龙也不回头。人被逼急了总是会想出出乎意料的主意,脑回路清奇的阿云嘎尤甚,他心里火急火燎,也不知哪来的灵光一闪,干脆咬牙跑上前去硬生生拽过郑云龙的身子。



     郑云龙手腕被攥得生疼,刚要皱起眉头,嘴唇就结结实实磕碰到了另一个人的牙齿。这实在不算是一个温柔的吻,双方都被亲上去的力道撞的疼,阿云嘎还不轻不重的咬了咬他的下嘴唇,郑云龙痛觉敏感,疼得眼睛渗出了泪花。他回过神立刻推开阿云嘎,心里难过又难堪,却仍然强撑着面子打算拿出平时狂劲的气势先好好骂骂这个臭不要脸的人,可惜刚开口先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了个惊天动地。等缓过气来又要开口,先觉出了不对劲。

      周遭冰冷的空气瞬间升温,暧昧的氛围彻底爆发开来,郑云龙的脸后知后觉的开始泛上红晕。

    他惊疑不定得抬起头,眼前是笑的得意又宽慰的阿云嘎。

     阳光亲吻着眼前人的脸,与那个让他动心的午后如出一辙,这次郑云龙不需要仰起头注视,阿云嘎承接着他的视线,眼里是沉甸甸的爱意。

    

     他没有再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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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嘎:你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不喜欢你?

龙:……(别问,问就是下电梯警告)


晰:我是真的不想搅合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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