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eux澜青

扎根在土地上,去热情

【月山】他平平无奇,他光芒万丈

△全文6000+;设定时间在两人毕业后工作,同居;结局 he 

△被屏了n次,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删减了一段可能的话,其实是个引用,完整版可以去我wb看。

△写的原因是见到很多朋友说“月山没意思”,或者说“山口没意思”,所以想借这篇文传达我的一些观点——他们都是很丰盛的人

△自由发挥的空间比较大,若有严重 ooc ,万分抱歉,烦请海涵



               —他平平无奇,他光芒万丈—

    

     山口跟月岛提出了分手。


     那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山口下班回到家,在月岛回来前便整理好属于自己的不多的东西,再做好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中间摆着一个月岛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山口绕了一小时路才买着,蛋糕上的草莓难免歪歪扭扭,等月岛打开门时,它上面的冰碴子已经全化了,一些奶油滴在了深棕色的桌上。


     “ただいま。” 月岛看见山口坐在饭桌前发呆,难得地没迎上来给他一个拥抱。“阿忠,今天怎么了”,他走过去,坐在自己男朋友旁边。山口的侧脸不算好看,却让人觉得柔和舒心,但这张温柔的脸的主人,只把头转向他,吐出几个字:“阿月,我们分手吧。”语气轻得像飘飘一片羽毛。

     却在到达月岛心中的一刻变成了陨石,血肉飞溅。“为什么?”他说出自己很讨厌的词,即使脑子一转也能想出最可能的原因。


     但为什么?


     山口毕业后入职宫城一所家电制造公司,做着流水线的工作,冲床“匡汤匡汤”的声音是工作间几乎唯一的旋律,久而久之人也自然觉得繁琐无聊。于是山口计划起转行,但一时没什么头绪,他想做的事情不是没有,只是都没到“非如此不可”的地步。

     但再干这么无聊的工作是万万不行的,即便只用再忍受几年,山口刷着Youtube,心想要不去应聘一下跟剪辑视频有关的职业。他在大学的时候加入了电影社团,自学了很多剪辑技巧,被社长拉着参加了一堆短视频剪辑比赛,得了不少有一定影响力的奖项。


     要毕业的那段时间,面相老成的社长请山口吃饭,他在居酒屋喝的醉醺醺,打了个烤肉味的酒嗝,拍着山口的背说:“你小子看起来呆头呆脑,剪出来的片却是我见过情感最充沛,构思最巧妙的!”山口的脸不知道是喝酒上头还是不好意思,也红的像个苹果,社长继续说:“以后你拍电影了我肯定去贡献票房,看它个一百场!”

     甜涩的清酒,暖黄的灯光,飘飘然的心情,那个夜晚以这种多感观储存在山口的记忆里。


     故事剪辑的基础理论是什么,是蒙太奇。


     山口把它运用得炉火纯青,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真实生活中深刻地体会到了它的影响力。

      “通过镜头、场面、段落的分切与组接,对素材进行选择和取舍,以使表现内容主次分明,达到高度的概括和集中。”

     那么对于一个人,什么是主,什么是次?每个人看其他人,明明都只能看到一个侧面,但把不同时空别人的一举一动,通过自己大脑的判断剪辑,便在心中构建出了以为“完整”的印象。这个印象可能确实是真实的,却一定是片面的。然而大多数时候,人们以偏概全。

      山口自觉是个无聊的人,没什么突出的特点,也没什么远大志向,他的日子三点一线,同大多数人一样做着各个阶段最普通的事情。如果生活在热血漫画中,山口想自己一定是混在一堆没有脸的路人里面,为主角鼓掌喝彩。

     但这都并不妨碍他的独一无二,每个人看着不同的月亮。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是他人生中更具体的独一无二,那么山口会想起月岛,这个使他完整的人。

     

     月岛拥有高大的体格,英俊的外貌,鹤立鸡群的气质,如中秋之月般美好皎洁,萤光渡在了山口身上,自此目眩神迷。

      他成了月岛影子式的存在。

      至少所有朋友都这么认为。耀眼的人旁边总有类似于绿叶的存在,对于这两个人,山口更像是月岛有人情味的证明,是顺便被看到的附庸,而不是一个同样有血有肉,丰富多彩的人。

      但山口并不在意,心理健康课上说,影子人格是指人自身的隐性人格特征,对外表现并不明显,但是会促使人喜欢上具有自己“隐形”人格的异性。心理学家认为,造成情人间强烈吸引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追寻完整的自我。与月岛相处的时候,这种满足感便是无需解释的全部。况且他以为月岛是理解他的。


     就像月亮理解星星。


     情书、巧克力、玫瑰花……堆满了山口的抽屉,可惜这是女生们一种故作含蓄的迂回的表白方式,“山口君,可以替我把礼物转交给月岛吗?”这是他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山口人缘很不错,跟男生的友谊建立于他的真诚与好脾气,跟女生的友谊建立于月岛的魅力。

     在旁人眼中,星星自然是无法与月亮争辉。

     他心情复杂,却也老老实实的把东西转交给月岛,还好还好,月岛只是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以后也麻烦你帮我拒绝下吧。”然后两个人一起瓜分巧克力,月岛把情书收在特定的盒子里,花束则由山口带回去,装点绀青的花瓶,他偶尔还会拍摄剪辑这些花枯萎的过程,一种别样惊心动魄的瑰丽。

     形影不离的两个人融洽成一汪月色,旁人难以融入的气氛逐渐显现,即使他们还只是朋友。


     本以为高中生活的跌宕注定都只会发生在排球上,但一个有着褐色长发的美丽女生对山口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掀起了意料之外的小小“腥风血雨”。姑且把她称呼为慕月0号。

      “我说,你跟月岛是不是走的太近了?”0号放学后把山口叫到操场,面色不虞地质问他,“我和阿月是好朋友啊……”山口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站在那里,0号看着他这副呆样,更是生气。她因着月岛,自然也或多或少注意过山口,但这人总是傻笑或沉默地跟在月岛身边,实在太容易让人遗忘他的存在。从印象中拼拼凑凑,也只拼出了一个如眼前一样木讷无趣的形象。

     但这也让她的怒气更加肆无忌惮,她撩了撩自己明显引以为傲的长发,全部露出自己精致的面容,嘴里却说着刻薄的指责:“朋友?哪有男生天天粘在一起的?再说了你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也配得上成为月岛的朋友?”山口哑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白,天空黑沉沉,不见一丝星光,夜风凉飕飕的,0号被吹地打了个冷颤,她气冲冲地补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拢了拢衣服走了。

     这种纯粹发泄恶意而毫无意义的言论,山口其实根本不必放在心上,他也以为自己是不会纠结于“配不配”这种幼稚问题的人,但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明白道理不代表不会在意,尤其是事关最难以追根溯源的晦涩情绪,像是伤口结疤长新肉,明明不能挠,但总是心痒难耐地用指甲去抓,即使又复血淋淋。


     你永远无法洞见哪只蝴蝶在哪里扇动翅膀,又在哪里掀起了一场暴风雨。

     山口独自站在将雨的夜下,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在别人眼中是怎样一个人?

     我在月岛眼中是怎样一个人?


     月岛知道了这件事,因为那个女生又跑到他面前来,“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远离山口,那是他第一次对女生发火,脸色阴沉的吓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很了解山口?你很了解我们?”镜片下狭长的漂亮眼睛翻滚着怒意,烫的面前的人连连退步。月岛懒得再多跟她待一秒,几乎是跑着去找山口。月岛清楚山口的纤细敏感,他下意识地想解释些什么。


     而当事人正在独自咀嚼松软的炸马铃薯,抬头看见月岛满脸写着不爽的表情向他走来,疑惑地放下筷子,“怎么了阿月?” 月岛说:“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晚上。” 山口沉默了下,又扬起一个笑:“没关系的,阿月。”

     有关系的,阿月,你是怎么看我的?唯有这个问题,我想要你主动告诉我。

     月岛难得嘴笨,这时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山口,他只得拿出便当,味同嚼蜡地吃饭。



     与枭谷联盟合宿期间,山口对把自己藏在茧里的月岛大吼:“那种事情除了自尊还需要什么呢?”灼烫的气息打在月岛的脖颈。

     月岛此刻像是重新认识了山口,这个总是粘着自己的少年原来已经生长的这么高大,他的目光如此坚定,哪里看得出幼时怯懦的瑟缩,心跳如擂鼓,某种被忽视的情感苏醒。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气了呢?”


     两个人的恋爱开始的自然而然,始于毕业聚餐的夜晚,酒精让月岛变的坦率。他们之间最动人的情话简单到只是“我喜欢你”和“我也喜欢你”。

     感情能通过太多方式传达,语言只是最苍白的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

    后来他们便顺理成章得生活在了一起,一直到如今。


     选择在宫城的家电制造公司工作,并不是山口自己的意愿,只是父亲是那里的高管,他希望山口能就待在家乡工作,在这个公司基层磨练几年,然后提拔他任个待遇高又清闲的职位。山口那时虽然对剪辑感兴趣且小有成就,但确实没有不得不干这个的欲望,再加上月岛也在仙台工作,小情侣可以一起住,他便遂了父亲的意。

     同居的生活,月岛和山口都觉得十分惬意。山口做饭,月岛便负责打扫卫生,闲下来两个人可以窝在一起看电影,也可以窝在一起做些快乐的事情。


     但过了段时间,山口没想到这份工作能这么无聊,即使是几年时间他也不愿忍耐,况且二十几岁正是最黄金的年岁,这么白白消磨掉着实可惜。另一方面,他对剪辑相关的东西热情不减反增,继续学习理论的同时看了大量电影,也零零散散拍了很多传达观念的短视频。人生第二次明确且狂热地想要做些什么、得到些什么。

     山口投了简历给各个电影公司,他想要应聘剪辑师,哪怕从最边缘做起。这件事他是瞒着近段日子身体抱恙的父亲和月岛干的。

     最后他选择了位于香川的一家电影公司,规模不算大,但山口很看好它的发展前景,还有一个特幼稚的原因,他很喜欢公司简介中标显出的一句萨特的话:“你之所以看见的,正是因为你想看见。”这揭示了电影的魅力所在,也是一切艺术丰富性的来源之一。山口坚信这一点,他四分之一的人生被周围的人贴上标签,那些透过月岛才看见他的人,觉得他懦弱,胆小,即使他不在意,也会多思考这些问题,关于人格,关于视角。


     把转职的消息告诉了父亲,意料之中,父亲很反对,“你从小听话,这次怎么犯这种糊涂?还不跟父母提前商量就自作主张?”山口埋着头,低着声音说:“但我真的一直想做这个工作。”父亲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支持你去闯闯,只是想提供一个最好的选择给你,再说,月岛不还在宫城吗,你愿意异地?”母亲也劝着山口:“你父亲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你怎么能去那么远呀?”山口抬头看向父母,沉默着,眼神却无比坚定,坚定到让父母都觉得陌生。最后的争论以父亲不再反对,但也不会给山口提供任何经济援助的条件告终。

     虽然本来也没想过依赖双亲,但每个人也都希望得到父母的支持吧,山口有些惆怅,血肉相承朝夕相处也并不代表能够了解。

     很冲动,还掺杂着一丝幼稚的理想主义,似乎这个决定很不山口。但一切并非无迹可寻,高中时因不甘落后而不断练习发球的隐忍,每每都能适时劝解陷入自我偏执的月岛的判断力……这些品质都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茁壮生长。

     这确确实实是他现在想做的,以前的随缘并不代表被动,只是没有特别想做的,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而已。那现在很想这么做,就做了。


     阿月应该能明白我的吧?


     两人有固定的放空时间,趁这个时候,山口把月岛拉到阳台——才毕业的年轻人买的房能有阳台确实少见。原因是他们当初决定就把家安在宫城,当然这个不小的房子还是要归功于双方父母的支持。阳台的栏杆是白色,种着各类绿植,它们的枝叶攀靠在上面,视觉上让人感觉清新舒适。

     这里的环境应该能调剂谈这个严肃话题的紧张吧?山口心想,组织下了语言,“阿月,我想说的是,可能我要转职去香川的电影公司当剪辑师了。”

    “怎么这么突然?”月岛有些错愕,消化了这个消息后,他询问:“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呢?”

     山口解释:“阿月也知道我大学时经常给你说我在电影社团的事情吧?毕业的时候没觉得我一定适合做跟剪辑有关的职业,所以也就听父亲的了。但这么久了,我还是很不喜欢现在这个职业,并且我感觉我越来越喜欢故事剪辑了……”山口注视着月岛的眼睛,却没读出什么情绪,他期待着阿月会说一句我支持你,补充道:“所以我想试着去做我感兴趣的职业。我会努力能尽快申请在宫城开自己的工作室,我们不会异地太久……”

     月岛依然没什么表情,像也在组织着说些什么。“山口,”月岛的眼神与山口交汇,“我知道你的兴趣,但兴趣终归只是兴趣,未必适合把它当作本职,况且你只需要再等一两年,就可以进入管理层,那时候你不仅有更多时间发展自己的兴趣,而且收入还可观稳定,这难道不才是正确的选择吗?”月岛的思维仍然那么理智、缜密,这份理性一直让他在排球领域赢得众人称赞。山口却忍不住反驳,方式几乎是月岛的背面:“但我现在就觉得非如此不可,我不想再等了。”


     蝉声聒噪,绿植的叶梢都似乎被吵的有些萎靡,月岛认为山口的决定很任性,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爱人现在心里想的只是希望他说一句我支持你。“你确定这是你已经考虑清楚的决定吗?这种事情不是能够随便任性的。我们在宫城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最重要的是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更不能轻易去外地工作。”月岛难以理解一向坚韧克制又善解人意的山口怎么会在这个阶段做出让他如此不敢苟同的事情。

     另一边,山口心沉到谷底,没得到的那个答案此刻又浮现在他眼前,或者说今天它终于自己打破压抑遮掩的玻璃跳了出来,碎片扎的他的沉疴血流不止。

     “阿月,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他没再说什么,就推着月岛去睡觉了。


     第二天山口没再提转职的事情,月岛以为他想通了。

     就这么又风平浪静的过了一周,这个夜晚山口说了分手。


     “因为我还是决定去香川。”山口却微微笑起来,但痛苦让他的眼睛充满苦涩,“抱歉阿月,可能这是我第二次任性。”


     月岛清楚了,他们的矛盾其实很简单。月岛总是习惯透过眼前的事情设想未来,以期得到最优解。就像当初他们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吵架,月岛认为他们可能不该在一起,再喜欢也不能忽视同性恋需要背负的种种枷锁。但山口觉得,为什么总是要忽略自己真正的想法,用所谓“更合适”约束它们呢?

     这次也一样。

     但原来山口这么热爱电影剪辑吗,热爱到即使是跟他分手也要如此的地步?

     心痛到凉,凉到痛。他说:“山口,好像我又不了解你了。”月岛站起身,看着桌子上摆着他最喜欢的菜式,草莓蛋糕在夏夜的热浪里已经化得不成形,“我尊重你的决定,或许我们都该冷静一段时间。”


     乘坐新干线,从宫城到香川有六个小时的距离,这个距离被无限放大,隔在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之间。


     夏去冬来,月岛几乎只能通过山口发的极少的line来分析他的现状。牵肠挂肚,又赌气般就是不肯主动开口。


     第二个冬天,山口发布了自己制作的第一个正式短片。内容很简单,概括来说,就是截取一个人不同的人生历程片段,并对应选取不同的从清晨到深夜的时间,然后把一生剪辑为一天。主人公的脸被模糊处理,他的一天都在做着普通到无聊的事情,课堂上发呆,站在角落拍毕业照,做餐厅服务员,为高中儿子的作业发愁……然后镜头一转,一天的时间似乎倒流,视角却完全不同:年过半百仍然挑战爬山,工作劳累却挤出时间旅游,中学时代沉默的他也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

     最后,他在树下入睡,一个人朝他走来,大火骤起,画面定格在如墨夜晚中数不胜数的星星。

     那团火似乎燃出屏幕,烟熏的月岛流泪。他知道山口很耀眼,但原来这份光亮并不需要透过他的眼睛——我果然一直没真正懂他,泪水却告诉我,我只一直深爱着他。

      他平平无奇,他光芒万丈。


      短片好评如潮。月岛发了简讯:“恭喜。”没等山口回复,他又发了一条:“蒙太奇运用的很精彩。但你在我眼里,是剔除了蒙太奇,平凡却足够丰富生动的山口忠,是和我一样的普通人。”


     春天,宫城的樱花开得极好。

     阳光暖洋洋,所有植物都舒服得苍翠欲滴,月岛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几乎快要睡着,迷迷糊糊间听到开门的声音,十一次脚落地的声音,然后他听到:“阿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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